槐下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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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水手X护士】维以不永怀(九)

注:这一章有轻微昊健向,希望大家喜欢。

被阿源称作花姐的女人将他们让进了屋子。小屋外表平平无奇,但里面却很宽敞整洁。她随后匆匆泡了茶端上来,踌躇了片刻坐在了阿源对面的沙发上,嗫嚅着吐出了之前默默憋在心里的疑问:“你……”她的目光与阿源相遇,又迅速地避向一旁,“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?到我这儿有什么事么?”

阿源漫不经心地靠在沙发上,却是没有着急回答她的问题。环顾四周,他看似不经意地问道:“冬哥儿不在家?”

花姐听到这个名字,立刻垂下头叹了口气:“他上夜班,6点才能回来。”

阿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这才说出来意:“花姐,你大概晓得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一个状况吧?我现在回来了,只有你这里可以暂时栖身。今天夜里,我要一条船,去哪里都可以,总之要离开R城。事成之后,”他身体向前微倾,目光锐利得仿佛要把坐在对面的花姐穿透,“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,我用我的这条命向你发誓。”

花姐打了一个激灵,双手紧紧攥着洗的发白的睡裙一角:“你——你不要说这么重的话……”她低了头,沉默片刻之后再次望向阿源,眼里带着希冀的光:“那也就是说,冬哥儿他……”阿源冲她点点头,补充道:“只要我安全了,我自然会想办法联系你,兑现我的承诺。最近我确实需要离开R城一段时日,三个月后,我会回来处理现在正发生的一切,你们只要安心过平常的日子就好,不要卷入其中,我处理好之后一定会给你们母子那份应得的酬谢。”

花姐沉吟了片刻,点头说道:“我记得,今天夜里1点,有一艘渔船要运一批海货到L城,中途在R城老码头中转,船上那人是冬哥儿他大舅,可以放心。今天晚上我让冬哥儿去店里请个假,由他送你们过去。只不过,客舱你们不能去,那里……”阿源立刻接过话头:“我清楚。我们到时候藏进货舱里就行。”

花姐见一切都谈妥了,长出了一口气。她缓缓站起身来:“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,一会儿冬哥儿,”她冲秦凤笑了笑,“就是我儿子,一会儿下夜班回来,大家一起坐下来吃个饭。然后你们去休息,晚上冬哥儿送你们离开。”阿源点点头,回头看向旁边坐着的秦凤,发现她已经困到作鸡啄米状,不禁失笑。

“好啦,我带你洗洗手准备一会儿吃饭。”他牵起秦凤的手,软软的,很温暖,比他的手要小一点,刚好能被他包在手心里。她顺从地跟着他站起来,揉揉眼看着他:“那我吃完饭后再睡一会儿可以么?”他微微笑一笑,应道:“好。”他想到小凤跟着自己怕是要吃上一段时间的苦头了,心里就有点内疚。不过,想到他们离开之后的日子,他又像吃了蜜似的甜到心头。

洗过了手,阿源主动要求帮厨,过了不久还真端出几盘像模像样的饭菜。他指着其中一个瓷钵里盛的海鲜粥,不无得意地冲秦凤扬扬眉毛:“哎,这个可是我亲手做的,尝尝?”秦凤就先盛了一碗粥尝了一口,果真清香爽口,喝一口鲜得掉眉毛。她连忙又喝了一大勺,这一回毫不意外地烫了舌头,引得阿源在旁边偷笑。正在这时,门开了,一个身量小巧,一张圆圆脸上还带着少年气的男孩子走了进来。他看上去年龄比阿源要大几岁,生的白白净净的,倒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。他一进门便惊呼道:“好香啊,阿妈你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?”转身换好了拖鞋的他一回头便看到了坐在桌边的阿源和秦凤,吃惊得呆立在门口,阿源不动声色地站起来,走到他身边递了一双筷子:“冬哥儿,好久不见。饭做好了,来吃吧,其他事情一会儿再说。”他那种不容拒绝的态度让冬哥儿顺从地接过筷子默默坐到桌边,自己动手盛了一碗饭边开始不声不响地把饭往嘴里送。饭桌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,只听得见咀嚼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。

用过了早饭后,秦凤自觉地去收拾碗筷,却被花姐拦住了。花姐牵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她,眼睛里是藏不住地惊叹:“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水灵的姑娘呢。”她低低叹了口气:“一看你就没有休息好,我带你去客房休息吧,这里的活我一个人就够了。”话音未落,阿源已经巧妙地将秦凤的手“顺”到了自己手中:“花姐,这里的房间我熟,我带小凤去就好。一会儿我就回来。”说完便径自牵着秦凤离去。花姐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,怔了片刻,终于转身拿起了水槽中的碗碟开始擦洗,额前碎发挡住了她的面容,看不清她的神情。一旁的冬哥儿站在母亲身边刷着锅,倒是显得更为平静。

过了一会儿,阿源独自回来了。他看了一眼水槽边的那对母子,那两人便立刻洗了手同他一起来到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下。他身上那种令人战栗的危险气息这时才真正被释放出来,虽然他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,但眼神凌厉地扫过沙发上坐着的另外二人时,那两人都不由得屏息噤声,空气仿佛凝成了冰。

片刻后,阿源率先开口了:“花姐,冬哥儿,这次真的对不住你们。谢谢你们在我失踪之后没有投到阿龙那边。等我避过这一阵风头,一定会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。”他对冬哥儿点点头:“谢谢你那个时候舍身相救,这样的恩德,我一定会报答。”

花姐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,冬哥儿苦笑着摇摇头:“泥巴,事情都过去了,不必再提。我现在身体算是半个残废了,但我绝不靠那边活着。”他说话时,左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右臂小臂内侧的位置,“我现在靠在阿凯开的酒吧里上夜班挣钱买那个,那里给的小费比较多,”他望向阿源,看到他第一次在这屋子里露出惊诧的神色,便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放心,那里的客人都很和气,也不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。况且我在逐渐减少剂量,等你回来以后,帮我找个好点的大夫,我把那玩意干干脆脆地断了,然后重新开始,我相信那一天的到来。”

阿源拍了拍他的肩膀,声音里也渐渐带了些哽咽:“我对不住你。冬哥儿,当初我没能护着你,现在又拖累你。你是我过命的兄弟,我一定会回来宰了那王八蛋给你报仇。”

冬哥儿笑了笑,换了一个话题:“我看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倒是挺好看的。怎么认识的?”他也没指望得到回答,于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:“那姑娘我看就不错,你是为了安顿她才拜托我的吧?否则凭你的能耐,怕是会静静潜伏在什么地方,等待最好的时机干掉阿龙和他的那帮手下吧?”他探过身递了一支烟给阿源,见他摆手之后自己衔在口中点燃,靠在沙发上深深吁出一道烟雾后满足地闭上眼:“姑娘蛮好,你要好好待她。”

阿源深吸了口气,点点头道:“她是我拐来的一个小麻烦,她喜不喜欢我还不清楚,但我是真喜欢她,到现在我还没把我的事情告诉她呢,她那样的姑娘,我担心吓到她。还是等事情都妥当了,我再找机会跟她挑明了吧。”说到这里他露出了一丝微笑,但又转瞬即逝,“我安顿好她,就回来把过去的帐好好清算一遍。”语罢他站起身向客房走去:“我去看看她。晚上,就靠你们了。”经过冬哥儿身边时,他又停了脚步:“以后少抽点烟,花姐闻不惯的。等以后,我一定找个好去处,让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戒得一干二净。”这句话之后,他再无其他言语,径自向客房走去,留下那母子二人在沙发上愣神。许久,花姐站起来,重新走到水槽前捞出一只洗了一半的碗开始用海绵擦拭。她把水流开的很大,于是也就没有人听见她压抑的呜咽声。冬哥儿则是继续躺在沙发上,烟已经掐灭了。过了一会儿,他绕到沙发后的角落里翻开一块地板,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箱,小心翼翼地打开后,里面是一排一次性注射器和七八个玻璃小药瓶。他取出其中一支注射器,从一个药瓶中吸取了一些透明液体,随后卷起右臂的衣袖,那里已经有了几个发青的针孔。冬哥儿熟练地找到一条血管,然后手法娴熟地把那管液体推了进去。他闭上眼睛,躺在沙发上满足地伸了个懒腰,随手把注射器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。过了一会儿,他仿佛想起了什么,又站起身来把小木箱放回原处,随手扯了几张纸巾盖住了垃圾桶里的注射器后,他又重新躺回沙发上闭上了眼睛。

阿源走进客房时,秦凤正躺在床上,呼吸平稳,看样子是陷入了熟睡。阿源轻手轻脚地找了一床被子给她盖上,刚想到旁边的书桌前坐下,袖子却被一只手扯住了。秦凤闭着眼睛,轻声说道:“你也累了吧,躺在我旁边休息一会儿。我一个人在这儿有点害怕。”阿源听了就另寻了一个枕头,顺从地在她身边躺下。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,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。

片刻后,秦凤打破了沉默。她掀了被子的一角,向阿源那边蹭了蹭:“盖上一点吧,天凉。”被子带着秦凤的体温,他应承着扯着那个角盖在肚子上,两条腿依旧晾在外面无依无靠。那张被子小,他不愿意跟秦凤抢,也懒得起来去拿另一床,因为左臂伤口的疼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严重了一些,虽然不是很痛,但也够他受一阵子了。正想着,秦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伤口还疼不疼了?”他在心里悄悄地笑,嘴上却说:“刚才跑得太久,现在才觉出痛来。”随机作呲牙咧嘴状。秦凤果然就要爬起来查看他的伤势,他连忙把她按回枕头上,又替她掖好被角:“放心吧,这点小伤,不碍事的。”随后自己也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,准备小憩一会儿。结果一分钟后,秦凤的声音再次响起:
“阿源,你睡着了么?”
“没有,怎么啦?”
“我能问你个问题么?”
“不能。”
“为什么?你都不知道我要问什么。”
“就是不能。”
说完这句话,阿源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撑起身体,把自己的枕头向秦凤拉近一点,然后侧身躺下,这时他和秦凤已经近到头一动鼻子就有可能亲密接触的距离了。他难得用这样认真的态度和秦凤说话:“小凤,我已经想起了一切,带你来这里是因为我觉得这里要更加安全隐蔽一些。我知道你对我的身份有很多疑问,但我有自己的苦衷。等我们离开这里,到了安全的地方,我把一切都告诉你,好不好?”起初他还一本正经,到了后面每说一句,他就靠近秦凤一点,秦凤便转开目光不去看他,身体也一点点后撤——阿源靠近时,她的心总是怦怦乱跳,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
其实秦凤心里对阿源的所作所为也并非全不知情,但由于她对阿源怀有复杂的情感,所以他但凡做得不是那么出格,她就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她虽然总是愿意在和阿源的关系中扮演姐姐的身份,但仔细想来,她对阿源的态度又不像姐弟那样单纯。这少年像是颗陨石一般撞进她的世界里,给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掀起了种种风波,但她遇到危机时,阿源从天而降拯救了她,那时她已经做好了堕入地狱的准备:褚先生看上的人,必定要一番蹂躏后被弃作敝履。她医院里曾经抢救过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女,那姑娘被褚先生看上之后抵死不从,最后被褚先生侵犯后扔给了他那群如狼似虎的手下,第二天被发现躺在医院门口,形容凄惨。但她不同,那个时候,是阿源改变了她的命运。在两个人相处的过程中,她渐渐发现阿源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没心没肺生龙活虎,他心里藏着不可告人的过去。有时秦凤半夜醒来,总是会看到睡梦中的阿源紧蹙双眉,额头上沁出涔涔汗珠,似乎被梦魇所缠,让她想要替他揉开锁住的眉心。有时他一个人独坐一隅发呆时,目光便冰冷如刀,甚至生出几分残忍,让人不敢靠近,但当目光转向她时,他的眼神又总是那么清澈,那种坦然让她渐渐打消了心中的疑虑。住在闻叔叔家里的那几天,阿源常常一大早就出门,深夜才回来,但他不说,她也就不再询问。

一晃神,阿源的脸便忽然放大在眼前,秦凤一惊,向后一躲,然而这张床原本地方也不是很充裕,她身下一空,眼看就要坠落床下,阿源眼疾手快地把她扯了回来,于是一秒后,她重重地撞进了阿源的怀里。

阿源显然也没有料到这样的状况,于是他就这样保持着用手臂环住秦凤肩膀的姿势,秦凤也就这样蜷缩在阿源怀中。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,隔着衣服她能听到阿源的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,他的气息近在咫尺。这样过了很久之后,秦凤忽然意识到自己和阿源之间的距离实在是有些暧昧了,脸上一热,她想要轻轻推开他。但刚刚一动,阿源便“嘶”了一声:“小凤你别动,你再往后就要掉下去了,我这只胳膊上有伤,你一动我就疼。”他低下头,鼻尖堪堪擦过她的头发,还残留着洗发水的香味,令人惬意,他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这一刻。秦凤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到耳根了,于是干脆把脸埋在阿源胸前不让他看。阿源的嘴一向刁钻得很,万一他这边问心无愧,自己却害羞得如此明显,那他指不定要用什么话来嘲笑她呢。想了想,她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,乖巧地不再动了。她听到阿源轻轻地对她说,让我再抱你一会儿行不行。他叹了口气,说,他还从没有这样拥抱过什么人。听到这里,秦凤的心忽然一疼。阿源在遇到她之前,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呢?他一定很孤独,就连那么信赖的花姐和冬哥儿好像对他也不是那样亲密无间,他或许同她一样,也是孑然一身地行走在世间吧。这样想着,她慢慢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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